他冷哼一声，牢牢钳制住她的手腕，侧过身冷冷地吐出一句，“全部下去，没有我的命令，今天所有人不允许出来。”
女佣们面面相觑，不敢怠慢，顿时拿起打扫的工具，飞快地退到主屋后面去了。
看着女佣们不约而同投递过来的异样目光，她肺都要气炸了，恼怒地瞪着他，“尹洛寒，你有没有想过，你这样摆明了是要所有人知道我们……”
他冷冷勾起唇角，截断了她的话，“凌玫萱，你真是会自欺欺人，你当别人都是傻子吗？”
她惊惶失措地看着他，“不，不可能，你不要乱讲。”难道真如他所说，尹宅里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事吗？怎么可能，她自觉没有露出破绽。
“相不相信随你。”他撇了撇薄唇，拉她来到草坪一旁的大树下，直勾勾盯着她的黑眸危险地眯起，“现在没有人会打扰到我们。凌玫萱，我只想要一个答案，在你心底我究竟算什么？你是讨厌我、还是喜欢我，你现在和我在一起，是迫于我给你的压力，还是你心甘情愿待在我身边？”
“你、你怎么这样问。”她怔忡住了，落下睫毛躲闪着他逼人的注视，脸上勉强露出一抹讨好的笑容，“不要闹了，我们现在不是在一起了嘛。”
他抓紧了她的手腕，嘶哑地低吼着，“你以为这些就够了吗？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对于我来说有什么用，我要的是你的心，我要你心甘情愿待在我身边，我要的是一个完整的你。告诉我问题的答案，我要听实话。”
她的双手慢慢握成拳，指甲掐进了掌心的肉里，她要怎么回答，她该怎么回答，说出自己其实也一直爱着他吗？告诉他，她早就爱上他了，不知不觉中心底滋生出一种奢望就是想牵着他的手，一起白头到老。
为什么这些顺理成章的话对于她来说竟是那样艰难，眼看着就在嘴边，可嘴唇却干裂压抑，仿佛有千斤重，根本无法吐出半个字。
芷瑶的事没有解决，他们一天不解除婚约，她就和他没有站在阳光下的可能，更重要的是，今天郑卓提醒了一个令她隐隐不安的事情，或许他过去那样恨她另有隐情，所以她恐惧，害怕、彷徨，她无法对尹洛寒说出这些顾虑，只能暗埋在心里。
“怎么不说话？”他逼近她的脸，眸底泛着阴暗的冷意，“这个答案你想还要想很久吗？如果你在顾虑芷瑶的事，我可以透露给你一个消息，过几天简家人会主动提出解除婚约。所有挡在我们面前的阻碍，我会一一清除掉。”
他眼里露出势在必行的疯狂，她惊愕地紧抓住他的手，声音颤抖得厉害，“尹洛寒，你不要乱来，不要伤害芷瑶，我求你……”
“求我？你为了芷瑶求我。”他直直注视着她，唇边倏然掠过一抹失望的苦笑，“你保全了你所谓的友谊，那么我呢？我又算什么？我想要和心爱的女人在一起，难道我错了吗？凌玫萱，你知不知道你好残忍……
他双手突然放在她肩上，失去控制般拼命摇晃着她。
她痛苦地闭上眼睛，泪水从合上的眼角滚落，他是在逼她说出承诺，他要听的是那三个情真意切的字，可是，好难，真的好难，她说不出口，她真的说不出口。
“你还在恨我是不是？”他像是突然想到这一点，摇晃着她的动作停住了，双手控制不住地颤抖着，锐利无比的双眸骤然黯淡下去，“你告诉我！我只要你一句话，如果你还恨我的话，我无话可说，我会放了你，放你自由，你可以马上收拾东西离开，我发誓，再也不会缠着你，从此……”
说到这里，他的嗓音仿佛被某种巨大的东西吞噬掉了，手臂也似乎瞬间失去了力气，无力地从她肩上垂了下来，一声凄苦的叹息从他唇间发出，“我去叫人给你收拾行李，恭喜你，你终于摆脱我了。”
她张开泪眼，看着高大的身影在迷糊的视线里，慢慢后退，后退，直至转身……他是说真的，他真的打算放手，可是为什么，为什么一想到要和他分开，永远也看不到他，心脏猛然间缩紧，痛得厉害，痛苦转眼扩散开来，全身的每一根末梢神经仿佛都在刺痛地叫嚣着。
她再也顾不上其它，狂乱地追上他的脚步，颤抖着张开双臂从他身后紧紧搂住他，眼泪如决堤般喷涌而出，泣不成声，“不要，不要，我不要分开……不要和你分手……只要一想到要离开你，我的心就好痛……好痛……呜……我不要离开……”
“你是说真的？”他低哑着嗓音，明显不敢相信这些话。
“是，是真的，我……我没必要骗你……”她将脸贴在他后背，眼泪转眼打湿了黑色的缎质衬衣，她不管不顾哭泣着，“……我说得都是真话……”
他轻声叹息着，想要掰开她的手，她哭得更凶了，死死地抱着他不放，“不要……寒……我错了，我承认我不想离开你……我一点也不想离开你……我不要离开这里……不要赶我……不要赶我走……我再也不跟你撒谎了……我说实话……从此以后我都说实话……请你不要……不要赶我走……”
她放肆而大声地哭泣着，像个委屈到了极点的小孩子一样抱着想要依靠的人，将长久压抑的情感全部释放了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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