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道电话那端的人是谁，但是宁凯的态度却很恭敬，甚至恭敬地都有一丝谄媚了。
“先生，请您放心，现在夏青柠已经死了，再也不会有人知道我当年的秘密……”
“宁惜？她对我死心塌地！为了保我都拿命和战封爵赌了！”
“……我养了宁惜二十年，这么点回报是应该的！不过最可恨的就是夏青柠，她竟然还让我去和宁惜摊牌？那就怪不得我了，只能送她上路！”
“现在我已经彻底没事了，能从战封爵那种人手里活命，我相信这已经证明了我的价值，您有什么计划尽管吩咐……”
宁惜单手握着门把手，隔着门缝，那些冰冷的字眼像魔音一样往耳朵里钻。
浑身的血液直冲头顶……
宛如有一颗炸弹，在身体里轰然爆炸。
宁惜哽咽着，再也忍不下去了，一掌推开了书房的门。
眼底带着痛苦和不可置信。
“你在跟谁打电话，你刚才说的是不是真的？”
宁凯完全没想到宁惜会突然闯进来，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。
听筒里的人似又问了点什么，宁凯立刻捂着手机，小心翼翼地说：“没什么，只是出了一点小意外，我会处理好的……是，我还等着您重归殷城，夺回属于您的东西……”
三两句话，宁凯挂了电话，严肃而凝重的盯着宁惜。
“你刚才……听到什么了？”
“该听到的，不该听到的，我统统都听到了！”宁惜只觉得无比讽刺和恶心：“原来你真的故意谋杀小姨，还利用我脱罪？你还是不是我记忆里的那个爸爸？”
宁凯走到书房门口，慢条斯理将门关上。
宁惜以为他还会再继续狡辩，可这一次，他直接就撕破了脸皮。
“爸爸？你以为我想做你的爸爸么？你压根不是我的女儿！我养了你这么多年，我保我一次，又算得了什么？”
“……”宁惜被宁凯的无耻震撼了，单手撑在桌沿，气得浑身都在颤抖：“就算没有血缘关系，我们在一起生活这么多年，难道你对我就一点感情都没有了么？”
宁凯眯紧了眸，露出狰狞的一面，有些愤怒地吼：“老实告诉你吧，当年要不是你妈跪下来求我留下你，答应只要留下你就好好跟我过日子，我早就弄死你了！宁惜，不，你连宁都不配姓，你就是个野种！其实你应该感谢你还有点利用价值，否则四年前我就连你一起弄死了。”
“你……你说什么？你养我是为了要挟我妈妈？你们的感情故事也是假的？”一颗闷雷在耳畔炸响，好像有什么坚持和信仰统统都碎了。
宁惜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：“不……不可能，你在骗我……”
心心念念四年的父亲，原来是个恶魔。
照顾抚养她，是觊觎她的亲生母亲……
突然觉得太荒唐太可笑！
眼泪大颗大颗从眼眶滚落，模糊了视线……
“是啊，我就是在骗你，只要你愿意，我还是那个温柔慈祥的爸爸……”宁凯阴森森地诡笑着。
那张让她尊敬了二十几年的五官面孔此刻凑在一起，宁惜恶心的想吐，捂着嘴她干呕了两声，恨恨地剜着他：“既然你是利用我威胁我妈，那为什么我妈去世以后，你还肯继续抚养我？”
宁凯听到这里，眼神暗了暗，紧跟着冷笑一声。
“谁说你妈去世了？她活得好好的！这个贱人，明明答应以后会老实跟我，结果给我下安眠药偷偷逃跑！我养着你，只是想你在我手上，她就一定会回来……结果，你太没用了！她早就把你忘得一干二净了！”
眼泪顿在了眼眶，宁惜怔怔地望着他：“我……我妈没死？”
“死不死又有什么区别，二十几年过去了，你该不会以为她还会找你吧？”
他的话就像刀子一样深深地剜在她心里，宁惜自嘲地扯着嘴角：“所以我这二十几年来都生活在你编织的谎言里，我不姓宁，你和我妈也不恩爱……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！”
顿了顿，宁惜又哽咽着问：“四年前你的车祸也是假的？从那时候开始你就在算计我？”
“看来战封爵查到的东西还不少嘛，不过可惜你信我不信他……”
宁惜紧咬着下唇，想到这里就忍不住懊悔。
“的确，四年前的车祸是我故意弄出来的，目的嘛，当然是要跑路！不过老天爷对我真是不薄，竟然被我发现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战封爵的种！我本想着只要你成为战封爵的女人，凭着战封爵的势力，我就能重回殷城了，结果却拖了我四年！我也只能继续在国外东躲西藏……”
“你什么意思？难道小夜夜也是你抢走放在战公馆门口的？”宁惜不可思议地望着宁凯。
眼前的这个人，瞬间变得无比陌生。
那可是四年前啊！
宁家破产，她和宋琴那么艰难卑微的求生存，他竟然一直藏在暗处，就那么看着她、算计她……
后背升起一股寒意，宁惜手脚都有些麻木了。
“不然你以为会是谁？我原本想直接告诉战封爵，你给他生了两个孩子，但他这个人在商场向来手段狠辣，再加上当时他把宁洋那个冒牌货找了回去，我怕他只要孩子不要你，宁洋也顺藤摸瓜把我挖出来，我只能悄悄把小夜夜抱到公馆门口，给他留个线索，谁知道他一直被宁洋耍得团团转……”
这些事宁凯也憋了很多年了，说到兴起时，还有些猖狂地大笑。
“你太可怕了！”宁惜脑子里只剩下这么一个念头。
突然又联想到他刚才在跟人打电话，好像在酝酿一个阴谋……
是要针对战封爵么？
但不等宁惜再继续问下去，宁凯嘴角浮现一抹恶毒的冷笑，一步步朝着宁惜走过去。
“别怕，现在轮到你了，我很快就送你去见夏青柠。”
宁惜脸色瞬间僵白，被宁凯逼得下意识往后退：“你想干什么……”
“你知道了这么多秘密，你觉得我还会留你么？说说吧，你想怎么死，安眠药还是煤气中毒，或者跳楼也行，其实我一开始真的想和你再续父女情缘的，你和暖暖长得那么像，做我的女人也不错，只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在这个时候闯进来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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