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向自韦珮珠回京后,真娘似乎更是避他如蛇蝎。根本就不到那水边洗衣,竟像是在府里消失了一般。他执意去她所住的院落左近徘徊,偶尔单独遇到,她却一副极为陌生、疏远、警惕的神情,倒让他一时真有那个苏延智之感!他自是颇为诧异疑惑,但因年节到来,也是事多,一时也找不到机会细细去探究。
这回,好不容易才在这里发现她的身影。听周嫂刚才一阵嚷嚷,原先她只是怕冷,才转到这里,并不是故意避开自己?他心情略略好些。
但转念想到,以前她是最不怕冷的呀!冬天结冰下雪,她都很是兴奋,可以整天在外面呆着的,也和他谈过小时是如何喜欢的!而且现在看到那里人来人往,却还是让他想,她不过还是有意避开自己!这样,他们就不会再有单独见面的机会了……
周嫂扶起真娘,看真娘面上一点血色也没有,牙关紧咬,十分虚弱。忙叫桂祥嫂子,快去烧些姜水来。
桂祥嫂子自也吓了一跳,忙回厨房忙去了。
小凡哭着,摸着母亲的手,脸,叫:“娘!娘!你快醒醒,你……”
“还不叫周斯快去请大夫来!”
一声低喝让周嫂吓一跳!
寻声一看,却是迟自越似乎跌跌撞撞地冲下斜坡,只奔这里而来。她更是一愣神,迟自越再说了一遍。人已到眼前,一把抱起真娘,直奔厨房边的一间小屋。
周嫂已不自觉地跑出厨房院落,去找周斯。跑了一阵,才醒悟,发觉情况很是不对!真娘不过可能是一时受冻晕倒了,用得着要自己男人去找大夫么?再一想,更是惊愕慌乱起来!大人怎么会那么不顾身份、不顾嫌疑地当众抱了真娘,一个仆妇,还是一个寡妇!对他自己、对真娘的名誉可都是不好啊!还有,他怎么出现在厨房后面的!那里有什么可以散心的……
待到周斯请了大夫赶来,真娘已被桂祥嫂子灌了姜水,醒了过来。
迟自越让人送真娘回房,大夫也跟着去那里给真娘诊脉看病。
一时厨房里安静下来,大家不免面面相觑!
“大人怎么会做这样出格的事?”几个老婆子小声议论。
桂祥嫂子道:“刚才看真娘晕倒,真是吓一跳!但还比不上大人他那样子……真是可怕!”
“可怕?什么可怕?”几个婆子莫名其妙,她们自然没注意去看大人的神情态度。
桂祥嫂子拍拍胸脯道:“你刚才没见大人那脸色,灰白惨绿的,像是死了亲娘一般……”
“别胡说!”周嫂立即一声断喝。
她想起周斯曾提到了一点,这会儿看大人那么紧张慌乱,是不是真的……可即使他私下里喜欢自己府里的一个仆妇,也不至于当众就这样起来!虽然大人是从来不曾那么避讳周斯的,可现在这样真也太不顾体统了!就是请大夫,也没必要他说……幸好夫人不在家,要在家,那不乱了套吗?可夫人不在家,竟出了这样的事,她日后又怎么向夫人交代?自然只得极力压制厨房里的众仆妇,不许她们乱说。
“大人不过是一向宽和待下,难道你们不知?一时情急也是有的!哪里就这样混猜瞎说的,你们还要不要在这里做了!”
众人想想,大人是一向并不亲近女色,甚至周嫂都曾暗示过,那样美貌高贵的夫人,他都不怎么亲近的,何况一个寡妇仆妇?他不至于这么自甘下贱吧。大人为官清正,为人又一向是宽厚仁和,不管是对下人,还是外面的百姓。刚才可能不过只是看到她们过于慌乱,而一时这样着急起来罢。一想到此,众人也就暂无别话了。
迟自越在书房里心神不宁,走来走去,周斯进来。
“真娘怎么样?”
周斯心里自也是疑惑不已,但并不表露出来,只恭敬答道:“大夫说真娘只不过偶感风寒,休息几日就没事了!”
“大夫呢?”
“大夫开了方,小的已经让他走了。”
“你——”迟自越本想亲自去问一问情况,碍于刚才那些下人惊愕之态,只得皱了皱眉。想到她既然并不很严重,那还是算了吧。
“下去吧。”
周斯躬身退出,他心里其实比周嫂还更疑惑难言的。自然他是接触迟自越最多的人,对迟自越平日的行径自也比其他人看的多,想的多,不过,他也明白自己的身份,一向也并不敢多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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